都什么乱七八糟的。
后面他们又一起打了几把,时间眨眼之间过得很快,差不多快五点的时候,傅边流收到黄臻的信息:
“哪个网吧?”
傅边流:“?”
“我和徐康也来,杨老头真磨人啊,再待下去我怕他揪着我写综述。”
“我们马上回来,”傅边流回了句。
傅边流看一眼俞暗,这人正垂着头盯手机,棕褐色的眼珠亮晶晶的,表情很专注。
他不是很想另外两个人过来,即使他们隔得这样远,也没说什么话,但傅边流就是不愿意。
也许是他曾经想象这样的时候太久了,突然之间,穷人乍富,第一反应是不适应。
不适应俞暗突然对他说喜欢,不适应美梦变成现实。
他终于迟钝地生出些后怕来。
大概是傅边流的目光停留在俞暗身上太久,俞暗抬起头来,弯着眼睛看向傅边流:
“我搜到他们剪的视频了,剪得还挺好。”
他都不知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!
粉红泡泡一个接着一个,戳得俞暗几乎非非然了。
傅边流也笑了笑,和他说:
“饿不饿?”
俞暗刚喝完一瓶椰汁,现在肚子还撑着,于是摇摇头:
“很饱。”
“那冰淇淋?”傅边流偏头看他,询问的意味不多,暗示的可能性更大。
俞暗嘴角微微上扬,把手机揣进口袋里,站起身路过傅边流:
“你买单。”
南江的饮品店自然没有南市的多,用城乡结合部来形容更合适,他们迎着傍晚的余晖走了好一会儿,才看到一家撑着伞的店铺。
俞暗选了个草莓味,傅边流要的是抹茶,他们顺势在遮阳伞底坐下,椅子被夕阳晒得滚烫。
“我靠,”俞暗一下弹起身来,“烫死我了。”
傅边流在他后面笑得眼睛弯弯,光照在他一贯不近人情的脸上,衬得整个人都很温和。
“小心点啊,俞暗,”傅边流笑着按下他肩膀。
俞暗半边侧脸也被晒得发红,也许是太阳,他没去深究,只是两个人并排站在巷子口,被伞挡住的角落,傅边流很轻地牵住了他的手。
很热,皮肤的温度很高,像是能灼伤人一样,在指尖带起无形的电流。
俞暗偏头看着老板娘打冰淇淋,努力没有扭头去看傅边流的脸。
过了好一会儿,俞暗勾勾手指,将傅边流的手拉得更紧了些。
“草莓味儿的——”
老板娘敦厚的声音响起,俞暗猝然一抖,慌忙松手,把冰淇淋接过来,他听见傅边流轻轻笑了声,便撞一下他肩膀:
“你的也好了。”
两个人背对着夕阳,在山尖尖的亮光缓慢下坠之时,慢悠悠晃进巷子里。
影子被拽得很长,落在青石地板上,靠得很近,恍惚间看不清距离。
俞暗皱着眉含了一大口,只呼出冷气:
“好冰。”
他整张脸都有些皱巴:
“甜死了。”
傅边流垂眼,语气随意:
“我的还好,但——”
后面的话没说完,俞暗在安静无人的巷子里,偏头亲了傅边流一下。
他一只手按住傅边流肩膀,甚至伸了一下舌头。
“你的果然不甜,”俞暗脸颊微红,评价道。
但下一秒,他脸皱得更凶了些。
“但是很苦,”傅边流淡定地将没说完的话补充完。
然后手贴在俞暗脖颈,偏头更凶更狠地吻了上去。
墙角的野草微微一颤,掩进交叠的影子中,像偷吹的风。
晃悠着,等待夏日的奶油滴落,啪嗒一声,扑撒在青石路上。
一切都安静,连同盛夏白日,晚风只是经过。
第20章
第二天一早,一行人进了山。
他们这次实地考察和当地植物保护部门有合作,因此一路上都有相关人员引导,俞暗只懂个皮毛,大多数时候跟在后面听介绍。
几天的行程说短不短,南江的天气好,工作也进行得顺利,除开杨立舟每晚追着必须交每日汇报以外,一切都很顺利。
直到回去的前一天。
他们去的是当地一处岩洞,地势陡峭,碎石上的青苔大块布着,稍不注意就能摔下去。
杨立舟全程都让大家注意脚下,以免摔伤,千叮咛万嘱咐,还是有人摔了。
是邱桐。
她脚上穿的那双山地鞋应该是大了,松松垮垮地,一脚踩下去,瞬间整个人滑到坡底,摔得不轻。
膝盖上、手臂上,全是擦伤。
俞暗看着邱桐红彤彤的眼眶,向她伸出手,对杨立舟说:
“我送她去医院。”
杨立舟看着自己打小就没吃过苦的侄女,不由得皱着眉叹了口气,非要逞强跑这儿一趟,结果还把自己弄一身伤。
他说不出来重话,便只好嘱咐道:
“回去的路上小心。”
傅边流却开了口,黑沉的眸子紧紧盯着中间的两个人:
“俞暗留下,我去。”
杨立舟还没说什么,俞暗先摇了头:
“不用,反正我是其他专业的,不耽误。”
他悄悄握了下傅边流手背,小声道:
“放心。”
汽车很快带他们回到镇上,在镇上的中心医院挂号、看医生、包扎,等所有的流程走完,已经是下午三点。